萬漓生說是來幫裏看看，到了晚上的時候，竟然順便住下了。第二天才被木流給弄去了店裏，讓他在店裏好好待著。

萬漓生估計是真的無聊透了，居然主動要求木流陪他。木流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，立刻就笑開了。摸了摸萬漓生的頭，又在他的腰上掐了兩下，被萬漓生一巴掌拍開了。

木流原本打算出去的，知道萬漓生要他陪，也就不去了。問萬漓生要他怎麽陪，萬漓生說只要不在店裏就成，至於去哪裏，由木流做主。

一般情況下，萬漓生都不會出門，就算是出門，也都會讓木流陪著。這兩年來，這周圍能走的地方都走過了，也不知道那風景看了多少遍，某條街，某段路走了多少遍。

木流和萬漓生外出的時候，更是喜歡摟著他的肩膀，要麽就握著他的手。萬漓生在這方便，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抗拒，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，也不覺得有什麽了。再加上長的比較女相，出去的時候，也有人無法斷定他性別的，也就沒什麽閑話。

前兩年的時候，萬漓生和木流有次因為剛吃了晚飯，就打算去散散步，剛到了街上，萬漓生就聞到了小吃的香味，說是想吃了。木流沒辦法，只得帶著他去吃小吃。

小吃店是那種不大，可也有些落座的地方。萬漓生找了個位置坐著，木流就按照他平常的口味，幫他點了些東西。回來的時候，就坐在那和萬漓生說著話，時不時的還笑兩聲。

等到東西好了，上桌的時候，老板就說了句：“你女朋友真好看”的這話，頓時就把木流給逗樂了。

這萬漓生是原本要發火的，木流趕緊壓住，說挺好的，也省的別人說閑話。

萬漓生漲紅了臉，撥了撥自己的頭發，說到：“見過一個女的留這麽短的頭發嗎？瞎了是嗎？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也不算大聲，不過就是嘀咕了一下，再加上老板走遠了，也就沒有聽到。

“怎麽沒有了？有你這麽漂亮的男生，就不許有頭發短的女生了。看那滿大街的，不都是短發的女生嗎？”木流白了他一眼，拿了東西來吃。

萬漓生一別扭，就把東西都拿到自己跟前，還把木流手裏咬了一口的給搶了過來：“要吃自己點去，這是我的！”

木流楞了一下，直接在萬漓生的臉上啃了一口，然後才興高采烈的去重新點過。

萬漓生看著走開的木流，很是嫌棄，抹了抹自己的臉，憤懣的一口一口吃著。

“這兩天小心給我打給我了，說是可能過陣子就回來了。在日本那邊開了個酒吧，說是打算在那定下來。”萬漓生任著木流幫他整理圍巾，邊說著話，還時不時的能看到吐出的白氣。

木流整理好了，才重新開始圈住萬漓生的肩膀說到：“那臭小子還想在日本定下來？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嗎？都快六年了，那氣也該消了吧。”

“他去年二十歲生日的時候，不是打算回來的嗎？還不是你給人家氣的又沒回來。”萬漓生都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事。

木流立刻反駁到：“我就是說了他兩句，哪裏知道這臭小子就又和我杠上了。”

“行了，估計兩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。我到時候和他聯系一下，在日本也不是個辦法，雖說這幾年再外面認識了不少人，可也沒少吃虧。楞是從你幫他教了學費之後，就再也沒問你拿過錢。”萬漓生倒是了解，說了這些話。

木流也知道木心在外面吃虧了，也不好再說什麽。只讓萬漓生試著把人勸回來，別讓他一個人成天在外面混了。

萬漓生聽了話，也只是點了頭，說好。然後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著。男人不像女人，隨意的走走遠遠的比逛街來的有趣，再加上木流這人比較直白。和他在一起散步，更多的是自在。

兩人從中午吃完飯之後，一直走到三四點，去了附近的公園，看了看風景。木流中途的時候接了個電話，說是臨時有點事，有些趕，連送萬漓生回去的時間都沒有了。

萬漓生也不在乎這些，只讓他趕緊走人，自己還認得回去的路，都在這邊住了這麽多年了，怎麽可能不認識。

木流想想也是，拍了拍萬漓生的肩膀，讓他自己小心著點，等下回到店裏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他。見萬漓生點了點頭，這才走了。

話是這麽說，可每次木流不在的時候，萬漓生無非在家裏就是對著電腦，在店裏對著客人。其餘時間，都算得上是一種熬了。

萬漓生雖然性子算靜，不喜歡那些吵吵鬧鬧的東西。可也是閑不住的人，閑了這麽多年，平常再怎麽好吃懶做，可也只是僅限於木流在的時候。

木流陪他的時間多了，他自然開心。木流不在的時候，又哪裏知道他的不愉快。

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，忽然想起來信，打了個電話給他，結果發現對方的電話關機了。打電話給冷情，打算去他公司看看，結果發現冷情的電話也關機了，這倒是有些好奇了。

作為一個總裁，電話哪裏會有關機的時候，這情況太少見了。萬漓生見找不到人，就只好一個人乖乖的原路走回去。

這萬漓生剛回到店裏的時候，就接到了木流的電話，問他到店裏了沒有。萬漓生有些笑意的說到了。之後，又聽木流交代了兩聲，然後這才又掛了電話。

那店員見他這樣，就笑著說：“老板又春心蕩漾了。”最後被萬漓生瞪了一眼，笑嘻嘻的又進了糕點房。

店員喜歡笑他，萬漓生也不介意。倒是接到木流的電話之後，心情好了許多，就躺在躺椅上，閉著眼睛，打算休息一下。

到了晚上，木流來接他的時候，早就睡了一個飽。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，還有些雪。這雪下的算是早了，以前都是過了年才下的。

萬漓生站在屋檐底下看著雪，等木流鎖門。看了一會兒，都快發呆了，木流忽然就圈住了自己的肩。

撐著傘，讓他趕緊走，說是有些冷了。嘴裏還嘟噥著：“這天，怎麽說下雪就下雪。我怕你凍著，也不敢讓你坐那車，只好走回去。”

“沒事，挺好的，難得這時候就能見到雪，還不算冷。”萬漓生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。

木流見了，笑著問他：“你今天怎麽了？這麽高興？”

“生意好，當然心情就好了。”萬漓生這麽說這，木流也沒細想，只當他是真的因為這事高興的。然後催促著他趕緊走，回去洗個熱水澡。

走到街口的時候，紅燈亮了，兩人只好站在那等紅燈。窸窸窣窣落下的雪被夜晚的霓虹燈照的尤其好看。萬漓生看了好久，想去接。

他剛把手伸出去，木流就將傘往下遮了些，然後親了下去。

萬漓生被親的一楞，看了看周圍，問他幹什麽。

“沒什麽，就想親你了。”木流又把傘端好，看著對面，說到：“又是紅燈了。”面上有些抱怨的樣子，臉上卻滿是笑意。

兩人這次筆直的站在那等車，笑著說：“還記得嗎？六年前和你表白的時候，我也是這麽親了你。你當時卻沒有生氣，只是笑著說‘下雪了’。那個時候，就覺得你還真是腦子偶爾會短路啊。”

任憑誰聽到這話，都難以想象到木流以前的身份，難以想象到他又是怎麽的會算計別人。

“那還不是你當時突然親下來，我慌了，才說了那話掩飾尷尬的。”萬漓生低著頭，站在那。

木流確是驚了一下，大聲吼道：“難道不是因為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才那麽害羞的嗎？”

“究竟是哪裏會讓我覺得害羞啊！你這個總是忽然就亂親人的變態！”萬漓生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。

這時候，綠燈正好亮了，萬漓生急忙往前走。木流在後面急忙跟上去，幫他打著傘。

“我當時真的以為估計是你那時候被我帥到了，才和我在一起的啊。”木流辯駁到。

萬漓生卻罵他：“哪裏有你這麽自戀的人啊。”
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反駁著對方的話，過了斑馬線。邊上的人，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吵架了，木流這種自戀的態度，以至於他又當了一晚上的廳長。

這個笑話，也就這麽過了。這事卻是讓木流不敢再和別人說這事了，他想，要是當初木心知道了這事情的緣由，是不是更會氣死。

後來，萬漓生偶爾想起這晚的事情，還是會覺得：也許有些事情，真的是命中註定的。

如果當初，萬斌沒有到那個家，萬華沒有因為太過無視他而鬧出這樣那樣的事。他沒有死皮賴臉的待著木流那，那麽什麽都不會有。

那個時候的萬漓生，那麽稚嫩，明明什麽都不會做，清高，孤獨，驕傲，看誰都不順眼，明明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和物了，脾氣卻依舊暴躁的不行。這些缺點，卻被木流給一一接受了。

如果當時，他選擇了木心，那麽，也許現在，就不是這樣的生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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